姜青看得眉头紧皱,霍光虽是霍祈的七叔,但实际年龄并没有比霍祈大多少,就连娶妻也只不过是早霍祈一年而已。
眼见事情被闹得有些大了,姜青悄悄拉了拉霍祈的衣袖,往前一步抢在霍祈之前接过酒杯。
“七叔说的也有道理,但松山实在是不胜酒力,就让我来敬您一杯吧。”
姜青说着,已经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。
霍光脸色青黑,瞪眼看着她:“我找霍祈,你凭什么替他?! ”
姜青拿着空酒杯重新送回给霍光,唇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“七叔,夫妻本是一体,是我喝还是我夫君喝有什么重要的?” 姜青声线温良,没有一丝攻击性,但就是怼得霍光张不开口再说什么。
手腕突然被霍祈拉住,姜青抬头就看到霍祈正垂眸看着她,眉头紧蹙,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扫视。
“我没事。” 姜青悄悄对他做口型道。
手腕内侧的皮肤被霍祈用拇指轻轻摩挲两下,他指腹的薄茧磨在皮肤上带来细微的痒。
但更多的,是他掌心传来的温度。
“你一个女人就是不行! 我——”霍光绞尽脑汁还是不肯就罢,干脆张嘴耍起赖来。
“七叔醉了,毕谨,扶七叔去偏房休息吧。”
霍祈没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,开口打断,冷玉般的声音落下,没有任何人敢再开口说什么。
看霍祈脸色不好,其余想上来套近乎的人也纷纷讪讪站在旁边,不敢再走近。
“刚有吃过东西吗? 空腹饮酒伤身。 ”
霍祈声音温润,牵着她的手一起落座,还盛了一碗面前的汤羹送到姜青手边。
终于能不用再和人周旋,姜青缓了缓忙得酸痛的肩膀,低下头小口地啜饮起来。
可刚喝一会儿她就发现了不对,马上就是今晚的开场戏曲表演,可却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,姜青心里一惊,连忙和霍祈匆匆说了一声从席上退出去查看。
好在应该只是一点小问题,姜青才刚出来,不等她赶到便已经解决,席间的乐声照常响了起来。
姜青松了口气,暗嘲自己真是为了这个中秋家宴绷得太紧了,连这样一点小问题都吓得她慌了神。
正想原路返回去,墙头却突然翻身而下一道黑影,一把捂住她的口鼻,抵着她便推向墙尾角落。
刚出来得急,姜青怕席上再有什么事她来不及处理,便把绿袅安排在那边帮她盯着,此时她身边连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,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。
姜青试图挣扎,却被对方三两下彻底控制住,与此同时黑衣人扣在头顶的宽大帽檐也随之滑落,露出底下的邪俊面孔。
“多日不见,嫂嫂想我了没啊?”
霍涔浓黑的眉眼透着邪气,见被她发现,便干脆放开了挟制她的手,朝她挑眉开口道。
姜青两眼瞪大,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四处查看有没有人在周围。
“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?”姜青紧张道。
霍涔微微侧身挡住她四处乱看的视线:“嫂嫂这话说的,你办的中秋家宴,我们既是一家人,我又怎么能不出席呢?难道……嫂嫂不欢迎我,不想我回来?”
看霍涔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,姜青便直觉事情不对,后背都开始阵阵发寒。
“你是侯府的人,中秋家宴也是侯府的家宴,随便你来不来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姜青说着便想走,但奈何她完全被霍涔圈在身体与墙壁之间,只要霍涔不想让她走,那她是绝对无法离开的。
“别急嘛嫂嫂,我可不是空手来家宴的,我还带了礼物。”
霍涔垂眼看着她,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深瞳孔看不到一丝光亮,透着几分诡异的危险。
“礼物你给侯爷或世子都行,给我做什么?”姜青防备道。
她不了解霍涔,还不了解和她相处了五年的李怀谷吗?
这五年间,她也没少见过李怀谷给人送‘礼物’。
比如城东边的那家豪绅,他当街纵容儿子放狗咬伤数人咬死一人,当夜李怀谷就翻墙去忙了一晚上。
临走时的李怀谷脸上带着兴奋,笑着跟她说是要去送礼物,当时她还疑惑,对着这么个恶人为何还要送礼物。
第二天她就彻底明白了,昨夜豪绅的儿子头被人砍掉不知所踪,而他儿子现在脑袋的位置上,还被人恶趣味地缝了一颗狗头。
据说那人当时便吓傻了,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瘫坐到地上,这一坐不要紧,刚好是在狗窝旁边,他摸了一手的粘腻。
扭头一看,只见狗窝中他儿子的头就趴在地上看着他,而头的另一侧,正被缝在狗尸身上。
姜青当时只是听说就被吓得一阵恶寒,再结合霍涔那天神神秘秘对她说的送‘礼物’,当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。
有此前车之鉴在,姜青只要一听到霍涔口中吐出‘礼物’二字,都已经忍不住一阵心慌。
“那可不行,这礼物是我专门给嫂嫂你准备的,可没有他们的份。”
听着霍涔的话,姜青更觉不妙,咬唇便试图趁着霍涔从怀里掏东西的间隙冲出去,却被霍涔一手揽在腰间抱进怀里。
“嫂嫂急着要去哪儿啊?我送的礼物你还没看呢。”
霍涔的声音带着笑意,可那笑不管怎么听都觉得假得厉害,透着森森寒意。
“我,我不要礼物,你快放我回去,我要是走太久的话是会让人生疑的。”眼见硬的不行,姜青赶紧放软了嗓音,低声哀求霍涔道。
却没想到霍涔软硬不吃,揽在她腰间的手乱动,隔着繁复的华美衣裙便揉上她胸前。
“嫂嫂和大哥情比金坚,刚还替他挡酒,只是出来透口气的功夫,大哥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,还找你的麻烦吧?” 霍涔冷声道。
霍涔竟然从之前开始就已经在席上了,那刚刚的戏曲表演没能按时登台,恐怕也是他从中作梗,目的就是引她出来!
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又上了霍涔的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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